午餐

總之我喜歡很色的阿織。

【织田中心】一家不起眼的武器店

 

※CP太杂就不打tag了,算是纵观所有可能的织CP然后提出感想,然后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太织……吧?

 

  我叫织田作之助,是名刀匠。

  我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开了多久的店,看人来人往。人们总说我锻的刀特别利,像能从心口剜出血来。

  短刀、胁差、打刀、太刀,无数的人从我这里买了刀械,我从没有过问他们的理由,只是,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令人没来由的哀伤起来。

 

  幼时我曾经接待过一个客人,银白色的发,朴素的和服,他牵着蹦蹦跳跳的男孩,他说他想买一把刀,一把足以守护人的刀。

  我点头,那时我还小,和他牵着的男孩一般高,我摇摇晃晃走到打刀的柜子前,踮起脚尖想拿那把最温柔的刀。男人从后头帮我拿下,打量起刀身的反光。

  「这把吗。」

  我点头。

  「它适合用来守护,刀刃出鞘时对着自己,伤害不了任何人。」

  「那不就只能靠伤害自己来守护别人了吗,真是把差劲的刀。」男孩鼓起腮帮子,似乎并不满意这把刀。

  「我不明白,但要守护什么总得伤害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就是他人。」我望着男孩,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可以说嘴。

  男人看着,又问了有没有不是木刀的假刀。我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把仿制的塑胶刀,看他将其递给一旁的男孩。

  「欸……我才不要这种冒牌货,明明有那么多的真刀给我买一把嘛。」男孩露出了不甘愿的表情。

  「你还只是个孩子,这样就够了。」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也许我曾经向往那样的温度。

  男人问了价钱,我摇头,我并不为了什么而锻造,我只衷心希望他们能为人所用,无论是被拿来做什么。

  男人想了想,给了我一颗糖。

  银白色的。

  「这也许是虚幻,它不存在一个确实的依据,它大概是甜的,总会带有惋惜的苦涩。」

  我看那颗糖在掌心滚动,另一颗棕色的糖也放了下来。

  「没办法了,就给你一颗最甜的糖吧。」

  「好好珍惜吧,这可是名侦探的礼物啊!」插着腰,男孩志得意满地宣告。

 

  糖要是在室温放久了会变质,那之后我遇到了一个老绅士,他拄着拐杖,说他要买刀鞘。

  这令我有些苦恼,我懂得锻刀,但我却不懂得如何制造包覆刀刃的保护壳。男人笑了笑,另外和我讨了一把生锈的小刀。

  「这样的刀可以做什么。」我拿起那把本要丢弃的失败品,递给男人。

  「这世界上没有事物不拥有意义,不管是这把刀,又或是你。」

  他摸了摸我的头,茫茫然然。

  微微一笑,他没有问价格,只是给了我一个糖果罐子,玻璃的反光折射着七彩光影,非常好看。我将糖果罐子摆在柜台上,前面银白色的和棕色的糖已经吃掉了,没办法保存起来。

  稍微,有点可惜。

  

  那之后,我开始学习制作刀鞘。

 

  最奇特的一个客人是牵着小女孩的白袍医师,他笑瞇瞇地说要买手术刀。我摇摇头,那么细致的东西我做不来。

  他想了想,要不然给我你店里最上手的刀子吧,能杀最多人的。

  「我的刀子不是为了杀人而锻造的。」我很讶异我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我思考了很久,我希望像最初来和我买刀子的银发男人所说,我的刀可以用来守护。

  意义,老绅士要我去找一个意义,如果真的能找到,我希望看到更多一点人笑。

  我想收集故事,像糖那样的故事。

  「是吗?」白袍医生听着点了点头。「挺有意思的。」

  他带来的女孩张着大眼,环顾着充满在店里的刀子,最后皱起脸。

  「我讨厌这里。」女孩嘟着嘴,催促医生快点离开,医生好说歹说地哄了一阵子终于让女孩答应再给他五分钟。

  交涉完毕,医生转向我,收起了哄孩子时的窝囊样,露出了阴冷的笑。

  「但刀械本来就是为了杀戮而诞生,你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一瞬间的寒意,我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却又换上了开朗的表情。

  「没关系,那给我一把最钝的刀吧,没有光芒的,什么也切不断的那种。」

  我愣愣地照做,将钝刀收进刀鞘,交给他。

  「不用刀鞘了,这么钝的刀,什么也伤害不了不是吗。」他挥了挥手,将刀鞘还给我,顺带给了我一颗巧克力。

  「这是爱丽丝酱说不吃的黑巧克力,就给你了吧。别放久了,化掉了可不好吃。」

  他说着牵起小女孩的手,陪笑着说久等了。

  「慢死了!为什么要买那种没有用的刀子啊!」

  「很钝很钝很钝的刀子也是刀子,是凶器,我老早就想用一次看看了呢!」

  医生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着女孩,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似乎是想说给我听。

  黑巧克力在手心渐渐融化,我舔了一口,真的,很苦。

 

  有天,有名少年来到我的店里,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长外套披在肩上,头上用绷带层层缠起盖住了右眼。

  他细细打量着店内的刀具,纤细的指拂过刀身的纹理。

  「我想买刀。」少年笑起来很好看,瞇起的眼带着未脱的稚气。

  「有没有推荐哪一把刀子自杀最痛快呢。」他的语尾带着轻盈的喜悦,象是故意装出开朗的样子。

  我想了想,起身走近那一柜子自刃用的短刀,翻翻找找出了一把小刀。

  「这是我最锋利的短刀。」我伸手轻轻点上刀尖,渗出殷红的血珠。

  「你想死去吗。」我不希望它杀人,但自杀的话,如果这是他所期待的,如果这能够为他带来一丝改变的话。

  少年看着我,似乎是还没从我的行为中反应过来,不久之后他终于笑出声。

  「店主,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欸。」

  「我现在不想死了,但还是先把刀卖给我吧,总有一天用得上。」

  我点了点头,将刀子收入刀鞘,交给他。

  「多少钱?」

  「不了,我不收钱的。」

  少年接过刀子。

  「那我给你一颗糖吧。」说着翻找起了大衣的口袋,没多久,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装在透明袋子里闪烁着夜黑的光芒,晶莹剔透地好似能穿透黑暗。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老是给我糖,也许我看起来有点低血压。

  「它一开始也许会是苦的,说不定是酸的,也有可能是辣的。」少年将糖放在我的手心。

  「但中间会很甜很甜,甜得让人舍不得咬碎那奢侈的希望,然而最后终究会留下一丝纠结的回甘。它还是有可能是苦的,是酸的,或是辣的,当然,也有可能到最后都是甜的。」他眨眨眼。

  「吃完再告诉我感想吧。」我点头,收下那颗糖。

  那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来,也不一定买刀,只是带来许多外头有趣的事,和他永远成功不了的自杀事迹。

 

  黑色的糖落在糖罐子里,想来这竟是我收藏的第一颗糖。

  有次少年在和我闲聊时来了个客人,是名戴着圆框眼镜的学者,我稍微有些讶异,毕竟他看起来不象是会与刀械相关的存在。

  「我想要买一把刀。」他推了推眼镜。

  「一把双刃的刀。」

  我在一柜子的打刀里翻,终于找到很久之前打的双刃刀,拿出箱子时被伤到了指头,渗出了血。

  「请。」我拿白布小心拭去刀上的血痕,收刀入鞘。

  「你的手……不要紧吗?」他看着我手上不算小的口子,有些担忧。

  「常有的事。」我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

  「不过可否让我问一下,你要这把刀做什么呢?」很难得的,我对这把奇特的刀的用途好奇了起来。

  他的脸色为难了起来。

  「若是有天我必须用这把刀来伤人,我希望它能带我一起走。」

  淡淡的哀伤,令人忍不住想安慰的孤独眼神。然而我终究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个给你,我的情报应该没有错?」他将一颗糖放在我的手心,包着酒心的巧克力,沦为愧疚的自我指责,只有外头是甜的,里面被迷幻的酒精充斥。

  「非常感谢。」我点头收下,巧克力也不好保存吧。

  糖果罐子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有那颗包在套子里的黑色糖果,孤苦无依。

 

  我接待的最后一个客人……是的,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不断延续下去,但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日常以能感受到的速度崩解。

  灰色幽灵渴求死在战场上,他不买刀械,要买的是凶,买我完结他的命,拿起枪,和他决斗。

  我摇头,杀手是很久之前的职业了,现在我只想做个安分的武器店老板,我想把那个糖罐子装满,让那颗黑色的糖别那么寂寞。

  「作之助,你不懂。你只能在鲜血中死去。」灰色幽灵摇了摇头,枪口直指眉心。

  「拿起枪,和我战斗。」

  他毁了我珍视的事物,砸了小小的店面,柜台上五颗玻璃弹珠碎裂,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

  像在死亡边缘的共舞,一瞬延长成永恒。我和他在战场上聊了很久,很久,我想要是我们不以这样的形式相遇,是不是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但这一世,是不可能了。

  扣下扳机,死亡的颜色开始蔓延。

  黑色的少年奔跑而至,我忘了那个孤单的糖果罐子还没坏,我还有东西该去依靠或守护,但太迟了。

  我请他替我装满那个糖罐子,最后一个任性的请求。

  他点头,允诺。

  红色的视野里最后,他将那颗黑色的糖塞进我嘴里,问我感想如何。

  是……

  话语来不及说出口,意识断线。

  「织田作!」

  我听不见他哭泣的声音。

 

 

 

  我叫太宰治,是个……呃,算什么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我在友人死后接下了个麻烦的工作,帮他装满他的糖罐子,这对自杀主义者而言实在是个不容易的工作,每次看到河时我总得挂虑着我身上带着这罐子,跳也不是,不跳似乎又对不起自己。

  最后我还是放弃啦,他一生就请求我这么一次,要是连这都达不到也太对不起他总听我胡闹的纵容。

  但这糖果罐子大得不像话,我丢了一个味道看起来死板得要命的黄色糖,一颗严肃的银白色糖,一颗名侦探自称最甜的糖,一颗深黑色镶着小小金点的糖,亮黄色如同盛夏日光的糖,一颗橙色的软糖,和总觉得甜得发腻的黑色软糖黏在一块,还有颗看起来特别甜的白色糖,但黑色斑纹的部份看起来是苦的,没尝过也不好说。

  为了凑数我连那颗黑得透不出一道光的糖,和那颗味道尝起来像极了蛞蝓的糖……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蛞蝓尝起来的味道,我不想回答。总之我把我想得到的东西都丢进去啦,但这空旷的糖罐子依旧没有比较满一些。我想这是个可怕的试炼。

  最后我想了想,把他卖给我的小刀,一张三人合照的照片,和一个空的火柴盒也丢了进去。好啦,这下总算满了,这样下次见面时,他会夸夸我吧。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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