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總之我喜歡很色的阿織。

【織安】我們未曾知曉群星墜落的理由



※純日常小甜餅,我無恥丟去年忘記那發的生賀,坂口老師生日快樂(撒花

  

  「安吾,你看過流星雨嗎?」

  

  曾經,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坐在橫濱的河畔邊看星星,不是那麼浪漫地可稱之為約會的行為,只是如此簡單的路過,剛好坐下來,剛好今天的星空還算可以。

  在柔軟的草皮上,獵戶座的腰帶天狼的眼,都市的星子不像野外的光,黯然一片的星空下只正好能看見課本裡教過那幾顆足夠亮的星,沒有星河燦然,卻也閃耀得足夠。

  「沒有。」

  坂口望著星空,流星隕落下來少的不會是上頭的哪一顆群星,只是毫不相關的星雲碎片,在突破大氣層時燃燒了起來。

  「聽說很漂亮呢。」

  織田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手掌張開天狼穿透指尖地亮,星光細細碎碎撒下,微弱得沒法斑斕起來。

  火花,微光,遙遠的發光物看起來總是耀眼得炫麗,煙花或星子,螢火蟲或飛行機,還有路燈和大廈組成的夜景。

  線香煙火只要能畫出線條就像流星一樣,點亮夜空的火花。只它能在人的手中畫出愛人的名字,而流星只是劃破星空,給一個許願的理由。

  「下次一起去看吧。」

  河岸邊的青草略過手掌,筆繭和扣扳機磨出的繭長在不同指頭,交疊時摩挲著彼此的溫度。

  那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也許沒有下次了。

  那是最後的冬季大三角。

  

  如果要說織田作之助作為男友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就是他實在溫柔得過分了,連架也吵不起來。

  他一天給坂口打三次電話,早中晚讓工作狂的某人別忘了吃飯,有時坂口忙忘了會聽到嚼著泡泡糖的下屬打電話上來,說boss你男朋友給你送飯來了。

  他只能紅著耳根下樓去接愛心便當,看著織田一瓶能量飲料湊到臉旁,說別努力過頭了。

  「所有的事都還沒穩定下來,我多加一天的班,你就能早一天走進陽光底下。」

  「我現在就站在這裡了。」

  織田淡淡地說。

  「黑暗並沒有那麼令人厭惡。」

  就好像還插著一句隱語,坂口愣愣地讓織田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安吾,那不是你的錯。」

  那還會是誰的錯呢?

  下屬興致勃勃地問boss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坂口無奈地擺了擺手,讓小女孩乖乖在工作崗位上站好。

  他沒法忘記織田躺在病床上心拍數起伏的那個頻率,沒辦法忘記太宰抽他的那一巴掌,現在太宰在武裝偵探社混得風生水起,他回到了異能特務課,而織田的戶籍在槍戰裡頭蒸發了,和安德烈•紀德一起埋在無名的公墓裡頭。

  他盡了全力,唯一彌補不起來的是那五個孩子的死,織田每天去墓園裡頭給他們上香,不是他的錯,還會是誰的錯呢?那五個孩子本來可以好好上點學,長成像他們代理父親那樣溫柔的好人,只一切全成了一場政治秀的犧牲品,連帶著也差點把織田賠了進去。

  不是他的錯,又有誰願意來承擔呢?

  

  「呦,織田作,今天也去給安吾送飯了嗎。」

  太宰從武裝偵探社的窗戶朝下頭的人揮手,今天這橫濱最盛大的奇跡依然像殘葉在風中漂泊,只剩他一個人沒有根了。

  「太宰。」織田抬頭向太宰回禮。

  「今天過得怎麼樣?」

  「一如既往,老是丟一堆批不完的公文給我,說到底書類工作難道不是國木田……疼疼疼疼,別扯我耳朵,我回去打報告了,現在!馬上!」

  國木田取代了太宰窗邊的位置向他點頭致意,織田揮了揮手。

  「我明天來幫忙吧。」

  「有勞了。」

  「織田作,你不能這樣背叛我!我們是朋友吧!是吧!」

  「是。」

  並且永遠都會是。

  「所以才要幫你好好待在工作崗位上。」

  「織田作!!」

  織田淺淺笑了下,他覺得武裝偵探社挺好的,並且挺適合太宰。

  而他又適合哪裡呢?

  

  「織田作先生平常都在做什麼?」

  那天他和坂口出去吃飯時被問了行程,織田想了想。

  「和原本一樣。」

  「一樣指的是?」

  「找貓、協調吵架、拆除未爆彈。」

  織田印了些小海報回歸起他萬事屋的工作,只上頭的名字再不能寫上織田作之助。

  「有什麼需要效勞嗎?」

  坂口接過那張小明信片。

  「沒什麼,柳吉先生。」

  「那當作特別服務,我送你回家。」

  平價的小車,老調鄉村爵士,織田說車子是某次顧客送他的老古董,為此他去考了駕照。

  「你可以把車子轉手。」

  「畢竟是老人家忍痛割愛,盛情難卻。」

  織田的指頭在方向盤上輕輕點著,他開車比表面上看起來狂野得多,坂口坐在副駕駛坐得膽戰心驚。待織田一個甩尾完美滑進他家前頭的停車格,坂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織田的肩。

  「不會有下次了。」

  他似乎看見大型犬垂下了耳。

  「太宰說很刺激的。」

  「對你們倆的情趣敬謝不敏。」

  織田搖搖頭。

  「那不是情趣。」

  他讓坂口把頭低下來,在對方唇上輕輕啄了一個吻。

  「這才是。」

  然後他幫坂口解了安全帶。

  「早點睡,別熬太晚。」

  「嗯。」

  坂口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開門下車。

  織田揮了揮手,依舊是把古董車當超跑開的架勢,後照鏡裡坂口站在公寓門口朝他揮手,餘光很碎很碎地瞄到那微紅的耳根。

  

  又是平穩的一天。

  

  坂口拿著新戶籍給織田的那天天氣很好,織田給他數了數沒有戶籍的不方便處,頂多也只是訂旅館不方便些。

  「還有有些地方的票買不得。」

  坂口問他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天文館。」

  織田問了他明天有沒有空。

  

  週日的天文館略顯擁擠了,他倆得牽著手才不會被人群沖散。迴避了人最多的體驗區,他們看著一塊又一塊寫滿文字的看板,整片星空都濃縮在了那片展場裡頭。

  「所以說是獵戶座、嗎。」

  「什麼?」

  「流星雨,今天正好有。」

  織田指著看板上的星座圖。

  「大概是這個方向。」

  「所以這裡才會難得地客滿。」

  坂口環視著平日總像廢墟一般的天文館,這下熱鬧得連星星都看不得了。

  「織田作先生要留在這看嗎?」

  「不,去老地方吧。」

  

  那個河堤總是空蕩蕩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就連約會的小情侶都不會過去。

  微風輕拂,流水潺潺,抬頭仰望的夜空已經沒有了那時的澄澈,蒙上了一層灰。

  「這之後過了多久?」

  「四年了。」

  織田找到了獵戶的腰帶往上,坂口找著了天狼,最後一點連上南河三。

  他們那時候以為不會再看見冬季大三角,也沒機會還那個流星雨的約。

  坂口猶豫了良久才開口,說織田作先生。

  「你恨我嗎?」

  「我不恨紀德,也不恨你。」

  織田只恨他自己沒能救下孩子們,沒能救下大叔,下班後的慣例沒了,他戒掉了咖哩的癮。

  「又或許曾經恨過,但我睡得太久了,忘了。」

  「忘了,卻還能愛嗎?」

  「他們並存過一段時間,愛和恨並不是無法疊加。」

  天空開始零零星星地劃過光束。

  「許個願吧。」

  織田說。

  「要是不安心的話,許個願如何?」

  坂口不確定,他一直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不確定織田對他的表態究竟是什麼。

  沒有理論和邏輯立足的感情飄忽得令人不安。

  他們沉默地看著流星劃過天空,沒有誰知道對方是否許下了願望。

  就像他們仍未曾知曉群星隕落的理由。

  在隕石碎片以外的解釋,穿透過數十億光年的距離與這顆星球擦肩而的理由。

  「織田作先生……」

  坂口沒說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願望的額度都拿來求一個奇蹟了,就是再多的流星都還不完這些願望。

  他的奇蹟已經切切實實地站在他面前了。

  再求,難道不是貪婪嗎?

  可他得到了一個吻,流星雨稍歇後織田說你還有三個願望。

  三,在眾數的雨面前顯得微不足道的數字。

  少了蠟燭和蛋糕,生日願望總得浪費一兩個來祝福世界和平和身體健康,坂口不信這些,他許了三年同樣的願望,今年是第四年,他想自己還是會許下一樣的願望。

  「安吾,生日快樂。」

  河岸邊的青草略過手掌,筆繭和扣扳機磨出的繭長在不同指頭,交疊時摩挲著彼此的溫度。

  織田聽了兩個一樣的願望,第三個保密。

  但他知道,保密的那一個也別無二致。

  

  我希望,可以和織田作先生一起去看流星雨。


  再多就是貪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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