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總之我喜歡很色的阿織。

【太织】『盆栽』『洗衣机』『金鱼』

  

  「太慢了—太慢啦織田作!在時間內完成也是規則之一喔。」

  太宰有些生氣地看著我,但仔細想想其實這也不是我必須做的事。

  「抱歉。」

  儘管如此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歉了。

  「唔,好吧,如果夠好吃就原諒你。」

  他撕下了一片稿紙。

  「嗯,是鮮橙的香味,相信金魚是從土裡長出來的想法好可愛,就像咬破夏橙果肉流出來甜甜的汁液那樣,種金魚草的過程像奶酪一樣冰冰涼涼,奶味和橙子醬的微酸混合在一起,那個笨拙的貼心,洗衣槽的部分也好可愛,吉利丁粉的比例洽到好處,QQ彈彈的,最後一隻從土裡長出來的金魚和迷信一起埋掉,然後孩子長大,朋友不再是朋友了。

  織田作你喜歡在最後加重糖嗎?婚紗點得好甜,日常聊天平凡的對話裡也洋溢著幸福,青梅竹馬能幸福真是太好了呢。」

  太宰咂了咂嘴。

  「好—吃!這樣超時那麼久也原諒你了。」

  看著他舔手指的樣子感覺得出很滿意,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你喜歡就好。」

  「超級喜歡,下次也要做出這麼棒的點心喔。」

  「嗯。」

  我輕輕點頭。


  你种过金鱼吗?

  

  金鱼是从土裡长出来的。他小时候一直这麽深信,就是母亲带他到夜市捞了两条金鱼回家养了半年,他还是照样相信—因为那两条金鱼没能来得及繁衍下一代就死了。

  它们可能是从土裡种出来,再被老闆放进水裡养的。

  就算再长大一点,自然课上了生物的繁殖,他还是这样深信着,就像有的孩子在知道月球只是颗大型陨石后还是相信用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那样,有很多事就是知道了原理仍然让人深信不疑。

  但就是他也知道,说这样的话会被同龄孩子笑话,只有一次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最好的朋友,朋友没有耻笑他,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来种金鱼吧。」

  天空蓝的眼睛真诚恳切。

  

  他们找了盆栽,铺上土,但金鱼的种子去哪找呢?花店的姐姐愣了愣,给他们一把种子,说这花特别难种,你们确定?

  两个人点点头,对望了眼,没想到金鱼的种子在花店就能买到。

  他们照花店姐姐的指示每天按时浇水,金鱼是活在水裡的,它长出来前大概需要很多很多的水。

  他们每天去看盆栽,两个人猜着金鱼会从哪边先长出来,是头还是尾巴,也或许它会先长出花,结果实后才孵出金鱼。

  金鱼的芽和一般植物一样是绿色,破开薄薄的土壤冲出来,绿油油的嫩芽。

  他看见那株嫩芽时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朋友表情波动不大的脸上也带着惊喜。绿芽一天一天抽高,结了花苞。

  一、二、三、四、五,他们数着上头的小花苞,猜裡头有几隻金鱼宝宝,日曆撕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到了花开的时候。

  其实应该早就猜到结局了才对。

  

  花开了,花瓣蓬蓬的远远看起来像是金鱼,但就只是看起来而已,他有些落寞地看着轻飘飘的花,朋友在一旁欲言又止。

  「还有一朵。」

  听着那样笨拙的话,他笑了出声。

  「嗯。那可能前面都死胎啦。」

  轻飘飘,轻飘飘的花。

  隔天他到的时候看到一隻金鱼要死不死地在盆栽裡头跳,朋友假装迟了一步来的表情生硬得令人想笑,于是他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们把金鱼捞起来,养在洗衣机裡。

  

  随着小孩子的迷信长大,那隻金鱼也生得越发好看吗,滚筒式洗衣机的侧开门裡头能看见它游泳的样子,摆尾,像像要在池子裡化开一样。

  夏祭时他们给它捞了两隻伙伴回来,从掏空的洗衣机上头丢进去。

  土裡再也种不出金鱼了,他们在一年后埋葬掉最后一隻从土裡长出来的金鱼,彻底从迷信裡毕业。

  那个种了金鱼草的盆栽摆在他桌子上,一年开过一年,直到朋友不再是朋友了,上头的花还是那样轻飘飘,蓬鬆鬆的。

  「怎麽了吗?」

  「没什麽,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事了。」

  红髮的男人侧过头。

  「种金鱼那次?」

  「对、对,看到那隻金鱼在盆栽裡跳的时候我笑到快岔气了,你难道是天才吗?」

  「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寂寞。」

  「小孩子还是得长大的啊。」

  他摆了摆手。

  「最后金鱼是怎麽死的来着?」

  「你按到洗衣机的开关,他们转了二十分钟。」

  呵,标准洗衣流程。

  他有些尴尬地别过头。

  「那别说这个了,明天,你真的不考虑穿婚纱吗?」

  这次轮到对方的眼神为难起来了。

  「只有这个请饶了我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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