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總之我喜歡很色的阿織。

【太織】第三視角

  

※幸介視角,一個只有孩子們生存下來的if

  

  有時候我會突然地想念起織田作。

  

  mimic事件過去了十年,有時候我會沒來由地想念起織田作,想起他頭上小草似的呆毛,想起他老刮不乾淨的鬍子,想起那件條紋襯衫,和砂色的風衣。

  「幸介。」

  「怎麼了,中原先生?」

  中原先生擺了擺手讓其餘人退下,我戰戰兢兢地對上他湛藍色的眼睛,有時候也包括現下,我不合時宜地想到織田作也有一樣的藍眼睛。

  「你狀況不太好啊,要不要先下去休息,我給你批假。」

  「不,沒什麼。」

  但那比起說是悲傷,不如說……

  只是一種悠長的思念。

  「我們繼續吧。」

  

  或是在找晚餐時,在路邊發現了特別美味的咖哩。

  「真想讓織田作也吃吃看。」

  濃郁的醬汁,帶點麻的辣,長到十八歲我才能理解辣味占味覺的一部分,也才終於稍微明白了一點織田作吃辣的理由。

  配著杯水,我記下店名,家裡能吃辣的還有克己,真嗣會邊吃邊掉眼淚,他總是這樣多愁善感。

  

  曾經我以為在長大後理所當然會成為大人,後來我才發現大人只是有了孩子的孩子,是我們逼著織田作成為了大人。

  星期六是織田作來看我們的日子,在我開始打零工時這換成了我的工作,總不能老是給太宰先生添麻煩。

  第一次拿著薪水走進便利店才明白,巧克力棒和玩具車都不會憑空變出來,織田作每次抱著的一袋點心玩具就得花上我一個禮拜的工錢,一個禮拜,我攥緊那個充滿著弟弟妹妹喜歡零食的紙袋,突然覺得沉得幾乎要拿不動。

  巧克力棒從裝得太滿的紙袋裡掉出來,我搖頭,蹲下身把那咖啡色的包裝袋撿起來。

  我是最大的孩子,我不能哭。

  到大夜班的打工,我的夢想是能賺夠錢,至少供真嗣和咲樂讀書,他們是聰明的孩子,能夠走向更好的地方。

  十八歲那年我加入港區黑幫,成了中原先生的直屬手下。

  

  那就像是一個分水嶺,若我上了高中是畢業的年紀,然後我得出社會,找個工作,在進路調查表填上港區黑幫。

  和咲樂他們玩模擬遊戲時我們總會在這點不約而同地笑出聲,我們常常在那間破舊的小房間裡閉上眼睛,想像我們上了學是什麼模樣,會參加什麼社團。

  我在優滿十二歲時給他買了套初中的制服,他興奮地蹦蹦跳跳,問我穿起來怎麼樣。

  很好看,當然很好看。但我對不起他們的是只有制服,我來不及幫他們存到讀初中的錢就到了畢業的年紀,真嗣入學那天哭得像在織田作的葬禮上一樣,他說對不起,我和他說笨蛋。

  「要說謝謝。」

  櫻花雨裡,我們五個湊到分班表前面,好像那一個名字裡面有我們五個人的靈魂,織田真嗣,織田。

  太宰先生讓我們申請身分證時我們異口同聲地說了這個姓氏,沒有其他,也不會有其他選擇。

  我們是這樣愛著那個養育我們的人。

  永遠。

  

  有時候我會一個人繞去織田作的墓,太宰先生幫他修在了靠海的墓園,也算是圓了一個未盡的夢。

  我和他說我們過的很好,你的犧牲沒有白費,和他說咲樂長大了亭亭玉立,一堆男孩子搶著要和她表白,她卻說要是沒有織田作一半好她是看不上的。

  我和他說真嗣的文章在學校得到了表揚,說不定他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小說家,和他說優加入了自衛隊,而克己和我一樣在港區黑幫,和他說我們很好,請他不用擔心。

  墓前有未凋的花,我們不會約好要來看他,但墓前的花總不會枯萎,我想弟妹們鐵定也看得很勤。

  「那你過得好嗎?」

  我相信他會在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過得比我們想像的都更好。

  

  我偶爾也會在墓前撞見同樣來掃墓的太宰先生,我朝他點頭,看他將一束花放在墓前。

  儘管如此我也明白,失去愛人的並不是我們,我們只是失去了一個很愛我們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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